病毒变异影响疫苗研发？专家：目前看风险较小

这种新的冠状病毒在世界上仍很猖獗，全世界有210多万确诊病例和14万人死亡。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曾经说过，疫苗是解决新型冠状肺炎的基础。

然而，尽管人们期望疫苗和药物能尽快出现，但新的冠状病毒也可能正在经历变异，以适应不同人群的免疫系统耐药性。

新冠状病毒的变异会影响疫苗和药物开发的速度吗？冠状病毒的变异规律是什么？为此，《中国科学报》采访了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柯蓝。

只有当病毒传播链清晰时，传染源才能得到控制

《中国科学新闻》:最近，英国剑桥大学的研究人员发表了关于“非典-CoV-2”变异和传播途径的研究论文。他们认为目前有三种新的冠状病毒变体，每种变体都与特定的国家相关联。你觉得这篇论文怎么样？

柯蓝:当我们解读一篇科学论文时，我们需要阅读原著，尤其是要注意原著中使用的方法论，并做出科学的判断。

首先，本文分析的样本量只有160个病毒序列。与受新冠状病毒感染的200万人相比，样本量太小，无法代表病毒的所有进化规律。

其次，本文采用了基于基因序列分析的生物信息学方法，病毒溯源仍然需要大量病毒学证据和流行病学证据来形成完整的链。简单的计算分析不能揭示全部情况。

因此，这个小样本的美国广播公司分型及其与国家的联系不够准确。

特别是，本文中的A类仅包括44个样本，其中9个来自美国，16个来自*，5个来自澳大利亚，5个来自韩国等。根据这44份样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病毒的来源国家和地区。

病毒是寄生生物，没有宿主就无法生存。因此，病毒的可追溯性不能仅通过病毒序列来分析，也不能通过宿主物种和样本收集时间来分析。

这很难追踪到急性感染病毒的来源，因为病毒传播过程中的许多关键证据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丢失，最终只能形成一种可能的推断。

病毒爆发多年后，跨物种传播链在自然界中仍然不清楚。

目前，人们认为大多数导致人类大流行的致命病毒来自野生动物，如蝙蝠和黑猩猩。一旦这些病毒因人类行为不当而跨物种传播给人类，它们很容易因人体缺乏相应的免疫力而导致大规模爆发。

因此，更重要的是找出哪些野生动物可能是它的天然宿主，哪些动物是它的中间宿主，以及它们是如何传播给人类的，显示出一个完整的病毒传播链，从而控制传染源，降低再次爆发的风险。

在今天的全球化中，无论病毒从哪个国家爆发，都会威胁到全球的公共健康。人类是命运共同体，新皇冠病毒是人类的共同敌人。它应该积极开展全球合作，最终战胜这一流行病。

适应人类的病毒致病性较低。

《中国科学报》:钟南山院士提到，由于基因突变，这种新的冠状病毒非常适合人体。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它？

:我的理解是，钟院士所说的与非典和其他限制传播的病毒相比，非常适合人类。

这种新的冠状病毒确实引起了全球大流行，并能有效地侵入人体，利用人体细胞的受体进入细胞，完成病毒感染的生命周期。

它可以通过液滴传播。我们还在病人使用的厕所中发现了大量的病毒，提示了各种可能的传播途径，如除了飞沫传播之外的粪便-口腔传播。这表明新的冠状病毒确实成功地建立了人际传播途径，并在人群中流行。

然而，非常适合人类的病毒通常表现出较弱的致病性以实现与人类的共存，例如人类流感病毒的季节性爆发。

目前，新冠状病毒的死亡率在全球范围内各不相同，但仍高于季节性人类流感病毒。因此，我们认为新的冠状病毒还没有完全适应人类。

冠状病毒突变需要更长时间

中国科学新闻:冠状病毒的变异规律是什么？

柯蓝:至于变异规律，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冠状病毒是核糖核酸病毒，变异比脱氧核糖核酸病毒快，但冠状病毒不同于其他常见的核糖核酸病毒(如流感、登革热等)。)，其基因组编码一种核酸外切酶，在核糖核酸复制和转录过程中具有校正功能，导致冠状病毒核糖核酸突变率比其他核糖核酸病毒低5-10倍。

根据这一理论，冠状病毒的突变和分子进化将需要很长时间。如果我们能充分利用这个时间窗口，尽快控制病毒的人际传播，我们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来阻止病毒的变异。

《中国科学新闻》:如果有突变，有可能在新的皇冠上引起流感样肺炎吗？

柯蓝:现在预测新皇冠是否会变成流感还为时过早，但是一些冠状病毒可以引起人类流感，例如每年冬天爆发的人类冠状病毒OC43和HKU1。

根据美国的统计，OC43的感染率约为2.2%，其他几个人的冠状病毒感染率低于1%(如HCoV-NL63约为1.0%，HCoV-229E约为0.8%，HCoV-HKU1约为0.6%)，症状轻微或无症状，主要为儿童感染，很少有人死亡。

目前，新的冠状病毒仍处于大流行阶段。死亡率(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从0.6%到3.5%不等)低于非典，但高于其他冠状病毒。

季节性流感通常需要病毒对宿主的长期适应。宿主建立一定的免疫力来削弱病毒，因此不能排除新的冠状流感的可能性。然而，流感样病毒的致病性和死亡率往往会降低，防控压力也会相应降低。

注意病毒的耐药性突变

《中国科学新闻》:一旦病毒变异，它会对疫苗和药物的研发构成挑战吗？

柯蓝:包括冠状病毒在内，核糖核酸病毒突变的一般规律是随机突变。

一般来说，随机突变通常发生在相对不重要的病毒基因中，因此子代病毒很容易保存。

如果突变发生在重要的病毒基因(如S蛋白、核糖核酸聚合酶或其他与复制相关的关键病毒蛋白)中，它将导致子代病毒的生存力减弱，并被生存力更强的野生型病毒取代。

结合我上面提到的，冠状病毒的变异比其他核糖核酸病毒慢，所以冠状病毒关键病毒基因的变异需要时间。

疫苗和药物的研发是针对病毒的关键基因和抗原而设计的，因此在现阶段，病毒变异给疫苗和药物研发带来的风险相对较小。

从长远来看，基于病毒变异的抗病毒药物的研发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然而，我们来自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团队在研究过程中开发了一种新的思路，并独立开发了一系列针对宿主蛋白的抗病毒候选药物。这些药物作用于病毒复制必须依赖的宿主蛋白质，不受病毒变异的影响，对野生型和突变型病毒同样有效，并能避免病毒的耐药性突变。我认为它们是一个有前途的研究策略。

当然，在疫苗和靶向病毒药物成功开发和广泛应用后，我们应该继续长期观察和研究病毒突变引起的免疫逃逸和耐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