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是谁：聚焦受海平面上升影响的岛国

即使基里巴斯在不久的将来不会被淹没，其居民可能很快就需要一个退出战略。

基里巴斯居民在洪水中寻找回家的路。

资料来源:Ciril Jazbec

涨潮在房子上留下的痕迹就像浴缸的肮脏边缘。在夜幕的掩护下，洪水席卷了蒂奥拉雷克村。肮脏的海水通过猪圈和浅坟涌入人们的家中。

Teaoraereke村的居民匆忙撤离，抱起熟睡的孩子，带着浸湿的被褥和其他财产逃到地势较高的地方。然而，包括雷雷马·考里亚在内的一些人仍留在原地。考瑞亚是一位63岁的祖母，被隔离在离洪水只有几英尺远的一张床上。第二天早上洪水退去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她的东西被塞到由木杆和茅草搭建的传统房屋的椽子里。考里亚知道下午的涨潮会带来更多的洪水。然而，当被问及是否考虑离开时，她大声笑了:“我能去哪里？”

像考里亚这样的人的不确定的未来引起了人们对组成基里巴斯*的太平洋中部许多环礁的关注。该国33个岛屿的平均海拔只有2米多，这使得它们极易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到本世纪末，融化的极地冰川和温暖海水的热膨胀预计将使全球海平面上升一米。一些预测显示，这一急剧上升将迫使许多基里巴斯人和世界各地数百万其他人背井离乡，而海水将继续上涨。

然而，研究基里巴斯的专家认为，目前的情况不是海平面上升吞噬低洼岛屿的简单故事。事实上，一些海岸保护专家驳斥了基里巴斯将很快像现代亚特兰蒂斯一样被海浪淹没的观点。他们收集的证据表明，近几十年来，这些岛屿中的许多正在通过捕获周围珊瑚礁的沉积物来扩大其面积。

然而，即使基里巴斯在不久的将来没有被淹没，其居民可能很快就需要一个退出战略。贫困、过度拥挤和恶劣的卫生条件比海水上涨和消耗该岛的资源，特别是清洁淡水的供应提前了一步。与此同时，居民改变海岸线和取消海岸保护的习惯将放大海水上涨的影响，使村庄更容易遭受洪水。

这个岛正在缩小。

当前关于基里巴斯是扩张还是收缩的科学争论可以追溯到查尔斯·达尔文，他首先提出了珊瑚环礁是如何形成的。在19世纪30年代，当达尔文乘坐小猎犬号环绕太平洋旅行时，他提出了这样一个理论，即这些奇形怪状的沙岛是由沿着火山岛斜坡生长的珊瑚礁形成的，当火山沉入深渊时，这些珊瑚礁会继续生长。一个世纪后，当科学家在环礁上钻孔并撞上火山岩时，他被证明是正确的。

几千年来，数以百万计的微小珊瑚的外骨骼已经与珊瑚藻、软体动物和其他海洋生物的外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石灰岩珊瑚礁，这些珊瑚礁通常呈圆形排列，中间有一个浅滩。活珊瑚生长在这些石灰岩平台的边缘。当活珊瑚礁的顶部接近海洋表面时，波浪将其中一部分分解成碎石和沙子，它们将沉积在死石灰石平台上形成陆地。

今天仍然存在的环礁是幸存者，里面的珊瑚礁跟上了海水的上升和海底火山的下沉。然而，一个紧迫的问题是:当海平面开始以更快的速度上升时，这些环礁会变成什么样？考虑到珊瑚面临的许多环境问题，研究人员想知道它们是否能继续跟上步伐。在许多地方，过度捕捞和营养污染引发了杀死珊瑚的细菌和藻类的生长。异常温暖的海水由于“漂白”正在热带地区造成大规模珊瑚死亡。与此同时，随着海水吸收更多的二氧化碳和酸化物质，珊瑚建造坚固的外骨骼变得更加困难。

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气候学家西蒙·唐纳进行了一项潜水调查，他说基里巴斯首都塔拉瓦的珊瑚礁状况特别差。"岛上的珊瑚覆盖率比你想象的要低得多。"唐纳说，这是过去20年来污水污染和频繁漂白事件留下的“遗产”。

没这么快？

基里巴斯和其他低地岛国一直被认为是最容易受到海平面上升影响的国家。2011年，*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强调预测，由于海水上升80厘米，基里巴斯和附近马绍尔群岛的三分之二将被淹没。

然而，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的海岸地貌学家保罗·肯奇质疑这些环礁将很快消失的观点。他和他的同事分析了卫星图像，比较了新旧航空照片，研究了这些岛屿是如何变化的。

在2010年的一项研究中，在太平洋岛屿上生活和工作了20年的澳大利亚卧龙岗大学沿海地貌学家肯奇和阿瑟·韦伯发现，27个环礁岛屿中有23个分散在基里巴斯、图瓦卢和密克罗尼西亚联邦，而最近几十年，这三个地区要么增加了，要么保持稳定。他们报告说，研究结果与“海平面上升正在侵蚀所有珊瑚礁的普遍观点”相矛盾。研究人员由此推断，这些岛屿比以前认为的“适应性更强”。这项研究在该地区内外引起了媒体的轰动。气候变化怀疑论者广泛引用它，他们试图在全球变化及其影响的研究中找到漏洞。

Kench承认气候变化的强大力量，但抱怨太多的科学家和活动家只关注海平面上升，而忽略了等式的其余部分:土地如何反应。"许多人声称这些岛屿是被动的地质实体，只能等待死亡。"Kench说，“但是我们的研究发现它们根本不是静态的。它们充满活力，可以四处活动和生长。因此，如果只是因为海平面上升，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环礁都要倒霉。”

他还认为，大多数科学家犯了一个错误:将环礁的命运归咎于周围珊瑚礁的健康。即使珊瑚礁死亡，它们也能提供足够的沉积物来维持这些岛屿一个多世纪。

多长时间？

基里巴斯渔业和海洋资源发展部秘书内奥米·比里博所做的工作表明，海平面上升对今天发生的海岸线变化的影响可能较小，但没有什么能与厄尔尼诺变暖周期和拉尼娜变冷周期之后人类活动和太平洋侵蚀性潮汐对海洋的影响相比。

唐纳同意了。他认为，与其他因素相比，气候变化迄今为止微不足道。"你不能把洪水归咎于海平面上升。"唐纳说，“至少现在还没有。”

这对基里巴斯居民有什么启示？韦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娶了一个塔拉瓦的女人。在那里，他们拥有一栋房子，一年中有一部分时间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

韦伯还是2014年IPCC第五次评估报告小岛屿章节的主要作者。该报告发现，海水上涨“给低洼沿海地区和环礁岛带来了涨潮和侵蚀的严重风险”。这凸显了海平面上升50厘米将导致120万居民离开加勒比海、印度洋和太平洋的低洼岛屿的猜测。与此同时，如果海平面上升2米，这个数字将几乎翻倍。然而，最新的评估绕过了IPCC早先的断言，即海平面上升80厘米将淹没基里巴斯的三分之二。

自上述早期推测提出以来，对环礁地貌的科学认识不断加深。韦伯希望塔拉瓦的一些遗骸能从现在起保留一两个世纪，但最多可能是一些被海浪冲走的砾石堆。到那时，所有人都已经走了。

地质证据没有解决关键的人类问题——这些太平洋岛民的命运将走向何方？这使得韦布面临一个出生在基里巴斯的青少年提出的难题。“我们还有多长时间？”他们问。韦伯回答说，“你的孩子不会在环礁上变老。”(宗华)

中国科学新闻(2015-103第三版国际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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